观澜丨《武松血战狮子楼》人物谈:老虎都打死了,为啥武松躲不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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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日报客户端记者 周学泽

  3月7日,《武松血战狮子楼》在爱奇艺独家播出。52岁的丁海峰再度出演武松。丁海峰曾经在1998年版的《水浒传》中出演过武松,那时他29岁,52岁的他已经不年轻了。

  人生就像转了一个圈,又回到曾经站过的地方。52岁演武松合适与否暂且不表,单武松这个角色,确实有回望的价值。从1982年祝延平版《武松》电视剧,到1998年版的《水浒传》,再到各种形式的影视剧,“武松戏”乃至《水浒传》不断改编,说明了其经久不息的魅力。

  《水浒传》中最精彩也是被改编最频繁的一段,就是武松、武大郎、潘金莲、西门庆、等“聚”在一起演绎的这段爱恨情仇。这段故事跌宕起伏,剧情发展常常平地陡转,却又并不违背人性的逻辑。

  故事中除了武松、武大郎、潘金莲、西门庆四位要角,还有王婆、郓哥、杵作何九叔、阳谷县令等几位不可或缺的“佐料式人物”,无论“要角”,还是“辅角”, 都刻画得活灵活现,人物从外貌到性格到内心体现出强烈的差异性和对比性。比如:武松的高大帅气和武大郎的面目丑陋;武松的无欲则刚和西门庆的贪欲好色。单个人物的发展也体现出前后对照,潘金莲见武松那是“一见倾心”,潘金莲见西门庆则只能说是“二见倾心”,被动多于主动。

  在武松、武大郎、潘金莲、西门庆四位要角中,真正推动剧情发展的是潘金莲和武松。潘金莲提供了一条“感情线”:嫁与武大郎的不甘、慕武松而不得、沦落于西门庆愿和不愿的纠结;武松公差回来之后推动了一条“复仇线”:见大郎被害,从何九叔和郓哥等处索证,找县令断案而遇阻,只能执以私刑。

  很明显,“两条线”中,武松的“复仇线”是被动于“感情线”的,而且潘金莲的“感情线”在“复仇线”里若隐若现贯彻始终,所以在《武松血战狮子楼》一剧中,武松杀潘金莲时,说你不该害我大哥,而潘金莲的回应是:假如那日你要是从了我愿,两情相悦,大郎何至于死。潘金莲的“感情线”是全剧的主轴线。

  武松从不愿动潘金莲一根指头,但潘金莲却成为武松的人生“劫”。武松壁立千仞,刚义凛然,潘金莲并没有成为武松的“色劫”,却成为武松命运的转折点。武松自从遇到潘金莲,打虎英雄高开至“公安局刑侦队长”的“公务员”人生,就一路坎坷,武松虽然杀了潘金莲,但潘金莲给他带来的厄运并没有结束,武松因私自杀人成为“刑事犯罪分子”被远远发配,陷入孟州牢狱,为当地小管营施恩生意利益醉打蒋门神后,又被张都监设计陷害,只赖一身好武艺才死里逃生,但最后也不得不选择落草。

  你可以说宋末官府黑暗,民不聊生,逼上梁山,但以武松打虎英雄的荣光和仁义刚勇的特质,他其实是被阳谷县令所倚重的治安人物,如果潘金莲不是武松的嫂子,或者武松的嫂子是另外一个本分的女子,或者武大郎没有媳妇,武松的人生真的可能会一片光明,起码过个平安日子不是一种奢望。

  但《水浒》中的武松,能够选择命运的时候不多。武松遇到老虎,是背水一战,只能拼死打老虎,这是没法选择的。武松到阳谷县,成为“武都头”,见过哥嫂之后,命运比见到老虎还“没法回避”。潘金莲移情,而且最终挑战了武松的底线:害死大郎。武松3个月时,父母就死了,是武大郎讨“百家奶”养大了武松,真正是“长兄若父”。因此武大郎和父母一样,是武松生命的“来处”,一面是如山恩情,一面是似海深仇,在知县及大小官吏都被西门庆买通、诉状不能受理的情况下,武松除了以私刑报仇,别无选择。“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可能也是武松当时面对的情势。

  潘金莲当初引诱武松道:“二叔连老虎都不怕,难道怕奴家不成?”其实从武松后来的遭遇来讲,潘金莲这句话还真是说对了,对武松来说,潘金莲真的比老虎还可怕。潘金莲的出现完全改变了武松的命运轨迹。

  就人物关系讲,潘金莲和武大郎是夫妻,和西门庆是情人,貌似潘金莲和武大郎、西门庆的关系都比武松近一些,但在施耐庵的安排中,武松和潘金莲才真是“命运的一对”。可以说,自从遇到潘金莲,武松的人生就像上了发条,由不得自己了。

  天下常来常往,但大多数人相遇,无利也无害。人相遇产生利害关系的,大都因为走得很近,是因为血缘、情感、工作等必须近距离接触而引发的。因为利害关系,就产生了“贵人”和“灾星”的说法,武松碰到潘金莲,这是武松再主观努力也避不开的,尤其潘金莲和人联手害死武大,武松无处可退,这是武松的无奈之处。

  《水浒传》中的一些人物都有“被逼无奈”的特点,比如林冲遇到高衙内,误入白虎堂;生辰纲被劫,杨志流落街头卖刀;吴用智赚玉麒麟,卢俊义身陷囹圄、家破人亡。这是施耐庵的高明,营造了一种“一阵紧似一阵”的氛围,吸引着你读下去。其中,武松遇到潘金莲和林冲遇到高衙内,有得一拼,两人都因为遇人不淑而从此命运陡转急下。

  有一年到杭州,在西湖畔发现了武松这位山东义士的墓,根据《水浒传》所述,宋江征方腊后,被砍剩一只胳膊的武松悟透人间事,选择在杭州六合寺出家,这是武松真正为自己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因为回到东京的兄弟最后是饮毒酒了。

  晨钟暮鼓,青灯枯坐,断臂老僧终老于江南烟水苍茫中,谁能说,这个结局没有潘金莲的“功劳”?

  (大众日报客户端记者 周学泽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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