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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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于网络图片)
宋呈祥

曾经有多少呼唤,不仅表达着人们灵魂深处最为动人的情感,而且也凝结着人世间那依然鲜活的至亲至爱最美的语言。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会听到有人在亲切地呼唤父亲。其间有喊爹的,也有喊爸爸的,甚至也有喊其他称呼的。每当听到这样充满着温馨的呼唤,不由得也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如果说父亲是我们生活中身边最为贴近的人,那么他也是我们经常呼喊的人。对于父亲的称谓,不同的地域是不相同的。在乡村,像六七十年代以前出生的孩子,一般称父亲为大大。当然,也有少数家的孩子称父亲为爸爸,那也是凤毛麟角极为个别!

我从小呼唤我的父亲为大大,也听着父亲这样呼唤我的爷爷,我们周围乡村的男女老少也都这样称呼自己的父亲。据资料:“大”是“爹”的俗字,在《广韵·哿韵》中:北方人呼父曰爹。《广韵·麻韵》:爹,羌人呼父,徒可切。各地的方言中一般是指长辈,是多义词,更多体现为民间不同地区的不同方言。有的地方方言是指与父亲同胞同辈或同族且比父亲年幼的男性长辈,后引申到其他非同族的长辈以示亲近。西北,大,是父亲,大大是叔父的意思,比父亲大的长一辈一般不称呼大或者大大,而称呼伯。而在我们山东临沂、日照的方言中,“大大”有爸爸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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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那个年代,在农家孩子的眼里,依稀地感觉大大和爸爸的称谓,已经分明烙上了农民和工人身份的印记,也被无端地划上一道无形的鸿沟。当时,称呼爸爸家的孩子,似乎有一种颇为自豪的优越感,这不免让称呼大大的这些孩子产生了羡慕却又多少带有一丝自卑感。童年的我,我对父亲的称谓和身份早就有了自觉地“认知和定位”:称呼大大就是农民,是靠种地吃饭的;称呼爸爸的就是当工人,是吃公家饭拿工资的、家里比较富足殷实。那时农村家庭的生活条件相对较差,而工人家庭的条件要好得多。我隔壁邻居的大爷爷,他就是个当工人的。我亲眼所见平日里他家的饭菜要比我家丰富得多,油水大,而且经常闻到他家的肉鱼蛋的饭香味随风越墙飘到我家,使我望墙口水欲滴。由此当工人,就能吃上大鱼大肉懵懂的模糊概念,就印记在我童年幼稚的梦里。

我的父亲就是个土生土长安分守己的庄户人,要改变作为农民的身份的确很难,也不现实。父亲养家维持生计辛勤地劳作,努力能使我家吃上荤腥菜,也算是一种十分难得的奢望。我从小就闻着大大身上的泥土味,在贫穷节俭中呼唤着大大长大的,并一路走来迈上人生的旅途。其间,我从大大那里学会了做人的本分、善良和吃苦,也懂得了种地的辛劳和节俭。无论早晚或任何时候,村口或胡同里总能传出大大这亲切的童声呼唤。而一旦听到有孩子的这样呼唤,必定随声回望和注目,因为这呼声既让人羡慕而却又与众不同。此时,不免在心里也希望喊一次自己的大大为爸爸,尝试着一种自我颇为陶醉的虚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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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改革开放,农村的生活得到了较大改善和提高。乡村里农民和工人身份的鸿沟渐渐缩小甚至也被淡化。新一代的农村孩子,都改称父亲为爸爸,再也没有呼唤大大的了。从此,大大的称呼,不仅烙上了那个缺吃少穿年代的印记,而且也反映了一个时代历史发展的变迁。

对大大的呼唤,是排列我人生元素音符跳跃心灵律动的主线,是凝聚在我内心深处难以忘怀的真挚情感。父亲离世时让我痛心的隔空呼唤,因为当时我还在军营,而现在只能在心里梦里默呼默念:我呼唤着大大,感受着小时候扶我学步牵手的温暖;我呼唤着大大,曾爬上我为峰的肩膀去登高触天;我呼唤着大大,依然记得挥别送我从军到村口那满含热望难舍的脸;我喊着大大,为其送行告别的场景想起来至今让我泪流满面……

我的大大,是千千万万父亲中极为普通的一员。他不仅是我心目中最敬重、最亲切温馨的称呼,而且也是让我呼唤起来最顺口和使用频率最多的名字。那呼唤大大的声音如律动悦耳的琴弦,时常萦绕回响在我的耳边。每个人,无论用什么称谓或方言,将父亲呼唤,心中便油然产生灵魂彼此的互动而又恰如磁石般血脉相连的亲密感,那生动的影像画面即时呈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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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来,人们就这样一代代呼唤着父亲的名字,踏着父辈的足迹,走向并走过万水千山。把父爱如山的内涵,不断诠释着推上人间大爱无疆的制高点。但愿天堂的父亲,能够听到我把大大的名字再一次声声地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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