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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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呈祥

每个人都有父亲,但心目中的父亲却又不一样,千差万别、相处甚远。那种父爱的感觉,在心灵深处伸展回荡缠绵。同样的是爱,爱的方式,也是别有洞天。有的人享受着父爱,如生活在蜜罐里一般。而我却不然,而是在父严中深深体味那份父爱与成长相伴。每当我想念父亲就拿出相片看看,父亲那依然栩栩如生的影像,含笑走到我的跟前。仿佛跨越时空的对话,又回响在耳边。

岁月能催使人的容颜改变,但父爱如山依然让我充满着温暖。与父亲相处,共勉座谈,在睡里梦里不知道有过多少遍,这是每个人想父念父都有过的、不由自主的对往日难忘时光的回忆和再现。

我的父亲是在我从军十几年后离世的,噩耗传来,那时真的像塌了天。从此,我再也看不到父亲给我的见字如面的信件;也听不到父亲把我的乳名呼喊,更听不到激励和那鞭策我努力上进的良言……

父亲比娘较早离世。娘生前,每每向我谈起父亲时,依然惋惜地说:可惜了他那才气的一手好算盘。父亲确实去的有些早了,这也是娘心头中的痛点。我家虽不富有,父亲却给我们留下好的家风和良善。记得在我眼里,父亲花钱有点太为过了的那种“吝啬”和节俭。在过去那个缺吃少穿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过惯了穷苦日子的父亲,弄分钱如同捏出一把汗。有一次放学后,我买学习用具去机房去找父亲要钱。本以为满有把握,但是给我却是冷眼的的答案。这让第一次要钱的我,很没有童面。没办法,我只好就地打滚蹬腿尽把“绝招”施展。最终才从父亲那里“扣出”硬币伍分钱。知道向父亲要钱难,也懒得打滚装腔做戏的麻烦,以后我就转移到母亲这边。当我上高中的时候,父亲来莒南坪上中学给我送煎饼,却冒着凛冽的严寒。临别时父亲那冻僵的手,哆哆嗦嗦从怀中衣袋里摸出褶皱已久的几张壹元钱。这也是难得的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大方”的主动表现。看着父亲跑了十几里的山路张口气喘,手也被冻的裂干。尤其当我与父亲眼神相对交换一瞬间,真的触动和揉碎了我内心脆弱的情感。当我望着父亲远处的背影,眼睛噙满了泪花,咬牙暗暗握紧了上进努力的拳。父爱的感觉和温暖,顿时在我全身传遍。这次也是我第二次,更是最后一次接受父亲给我的钱。

父亲是个善于学习型的父亲,这在我和同龄的伙伴中还是不多见。在我印象中,我家的文房四宝比较齐全。我发现父亲的左上衣,始终插着一只笔在兜前。在当时农村,这似乎是被誉为“文化人”的标签还是比较常见。父亲在村里从事会计的职业,也练就了一手好算盘。由此在账目和用钱上,父亲养成了节俭和精打细算的习惯。除此之外,父亲利用这点“墨水”,大多数为村里的三老四少服务,跑后跑前。如给人家经常写信、写对联。也应邀给人把红白喜事办。因邻居矛盾纠纷,也出面为其调解握手言欢和解难。如果说父亲是个善于学习型的父亲,这也可从父亲一本泛黄的新华字典得到证验。自我记事起,父亲就拥有一本十分珍爱的新华字典。这本字典已经让父亲翻得泛黄,而且书皮也被翻烂。每逢读书看报遇到生僻字,父亲又拿起那本新华字典。父亲时常站在堂屋的门口映日眯眼皱眉那学习的神态,至今让我历历在目,如在眼前。

我从军在外,我与父亲真正相伴的时间也就二十几年,由此甚感人生如此短暂。但父亲留给我的都是善良淳朴和真知灼见。父亲那一举一动的言行,从小让我默默铭记和留存心间。至今,每逢遇到所处环境的氛围或无端的诱因节点,思绪总让我下意识地转移到了父亲上面。现在生活好了,总希望父亲能再次活过来,看看改革开放的成果和时代发展与变迁。我想,父亲一定会为此惊诧不已而感叹:现在真的和过去是不一样的两重天!哎,我这异想天开的想望,在现实回味中更增加了我对父亲那无尽的怀念。

父亲曾领我学步蹒跚,也曾举我骑过他那硬朗的肩。今生我与父亲相遇,都是上天赐给我难得的机缘。人生路上的每一步,都有父亲对我谆谆教诲和指点。现在想来,父亲对我的挚爱,真的让我一生诠释不透,感恩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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