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乡明①|94岁台胞携子叶落归根:回日照老家,圆一辈子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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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同宗共祖脉相连,海峡两岸一家亲。随着两岸各项往来越来越紧密,回山东定居、生活的台胞越来越多。中秋团圆佳节之际,大众网·海报新闻启动系列报道《月是故乡明》,关注在山东的台湾同胞,一起去体会他们的团圆与喜悦。
大众网·海报新闻记者 侯彦平 牟怡晓 付三义 王明硕 日照报道
“小时候,故乡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再次读起这首《乡愁》,李志恒忍不住看向已是94岁高龄、口不能言的父亲李广信,这是父亲以前最喜欢的一首诗。幸运的是,他们已叶落归根回到了故乡日照,横亘在他们爷俩心头一辈子的乡愁终得圆满。
李广信老人年轻时的照片
乡情难忘:年少赴台,始终心念故乡
“我们老家是日照小卜家庵子的,我爸爸小时候,家里很穷,他去青岛那里打工,1949年的时候跟着船去了台湾……”李志恒告诉记者,父亲是1929年出生在日照的,20岁去了台湾后,进入台湾基隆一家造船厂当工人。
“我父亲真的很聪明爱研究,当时电焊考试,几千人中他考了第一名,薪水是当地公务员的四五倍。”李志恒告诉记者,父亲虽然从来没上过学,但却凭借聪颖天资和踏实肯干,把一生写成了传奇:在船厂当工人的时候就是千里挑一的佼佼者,随后自己开办工厂,还建立了台北当时最大的、最早使用电视教学的幼稚园。
在台湾功成名就,但父亲从未忘记自己的故乡。李志恒说,自己小的时候,听父亲讲过太多老家的故事。“父亲给我讲奶奶的故事,讲老家的草莓,讲泥鳅会在冬天冻在土里,却在春天醒来……”父亲的讲述让年幼的李志恒对老家产生了无限的憧憬和期盼,他盼着能回到父亲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亲眼看看冬天冻在土里的泥鳅能否在春天苏醒。
“我上高中的时候,父亲在台北娱乐街上发现了一家做煎饼的摊位,那位摊主还是日照老乡,他就陆陆续续去那里买煎饼,买了三四年,一直到做煎饼的那个摊主去世。”据李志恒介绍,虽然自己从小在台湾长大,但煎饼和“家乡的味道”却早已通过父亲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在两岸还没有恢复往来的那些年,父亲还曾通过走泰国、香港等“曲线”方式辗转回家乡,“每次他回大陆,都会带回家一大摞煎饼,说那是家乡的味道”。
李广信、李志恒父子俩接受记者采访
爱乡心切:功成回乡,投资兴业
更让李志恒佩服不已的是,父亲从来没有忘记回馈故乡日照,也始终通过各种方式关注家乡的发展。“父亲常常说,人不亲土亲,家乡更亲。父亲的兄弟姐妹都在日照这边,能给家乡做点事,是他的心愿。”改革开放之后,日照政府相关部门与李广信取得了联系,向他介绍了日照的情况,邀请他回家乡看看。
得到召唤的李广信立即就带着资金和回馈家乡的满满热忱回到了日照。“我父亲当时在日照投资,干了不少事情,我家里还保留了不少当时的照片。”李志恒给记者展示了家里的一些老照片。其中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风华正茂、仪表堂堂的父亲李广信正站在“黄海旅游中心”开幕仪式的“C位”。
据悉,这也是台湾与日照合资最早的企业之一,李广信本人也是最早回日照投资的台商之一。“当时日照还是一个沿海小渔村,但是父亲以他超前的眼光,就预见到未来旅游的蓬勃发展,所以投资了旅游方面的事业。”另外,李广信还在日照开过宾馆、修过水库、办过小超市,为当时日照的经济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至今,在河山还有李广信投资兴建的两座水库,水库周边种植的绿茶也已郁郁葱葱。
叶落归根:会陪伴父亲永远留在日照
“有一次我陪父亲来上海参加世博会,他在前面拄着拐杖慢慢地走,我看到他的背影,当时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也就是那时候我下定决心来日照陪伴他。”李志恒告诉记者,父亲于1992年便在日照常年定居,自己和哥哥姐姐都是日照、台湾“两头飞”地看父亲。但是那年世博会后,自己便下定决心来日照定居,永远陪伴父亲身边。
“我们的老祖宗一直倡导儒家思想,要孝敬父母,我认为最好的孝敬就是在他们生前好好陪伴。”李志恒告诉记者,目前父亲在台湾的产业已经交由自己的哥哥姐姐经营,作为最小的儿子,除了照料父亲在日照的产业,他还会寸步不离地守护在父亲身边。
除此之外,日照越来越好的环境、越来越便利的生活,也让李志恒越来越舍不得离开日照。“我记得第一次回日照的时候,这边的路还是土路,但是现在你看看,真的可以说是翻天覆地了!”李志恒还告诉记者,自己特别喜欢使用“微信支付”功能,“台湾那边购物还是要现金或者刷信用卡,没有这么方便的。”
李志恒告诉记者,如今父亲年龄越来越大,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但他会用心陪伴父亲接下来的岁月。幸运的是,在父亲的有生之年,他和父亲终于圆了多年的乡愁,如今落叶归根,身心均有归属。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体会、感受到这样的幸福与踏实。
记者手记:时光知味,岁月沉香
李广信老人已是94岁高龄。因为身体原因,他大部分时间在房间里休息。但是得知有客到访,老人坚持穿戴整齐坐着听我们对话。为此,他需要被两个人搀扶到轮椅上,再将轮椅推到客厅,由人搀扶到椅子上,整个过程对他来说缓慢而艰难,但是老人却很坚定。
青衿之志,白首方坚。老人的一生,跌宕起伏,可谓传奇:少年离乡漂泊,异乡拼搏功成名就,魂牵故里回乡投资,最终携子叶落归根。
“给你我的喜与悲,不止为那山与水;分不清是梦与醒,忘不掉是你身影……”如《望乡》所唱那样,相信,当李广信老人重新踏上故土的那一瞬,拥入怀抱的,是沧桑治愈的回忆;洒在身上的,是那抹暖进心窝的、故乡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