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话螃蟹:吃的是螃蟹,品的是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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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起,蟹脚肥。

  金秋时节,又到了一年中螃蟹最肥美的季节。“壳薄胭脂染,膏腴琥珀凝”,古人早就发现螃蟹的美味,唐代大诗人李白在组诗《月下独酌》其四中写到“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莱”,把品蟹、赏酒喻之蓬莱仙岛,令人飘飘欲仙;而北宋词人苏舜钦的一句“霜柑糖蟹新醅美,醉觉人生万事非”,写出了“有蟹万事足”的人生新高度。

  据宋代傅肱《蟹谱》记载:“蟹,以其横行,则曰螃蟹;以其行声,则曰郭索;以其外骨,则曰介士;以其内容,则曰无肠。”螃蟹的雅号也多,有“铁甲将军”、“无肠公子”、“横行勇士”、“含黄伯”等,可谓蟹腿多,名称也多。同时,这也说明螃蟹的模样奇特,宋代沈括的《梦溪笔谈》记载:“关中无螃蟹。元丰中,余在陕西,闻秦州人家收得一干蟹,土人怖其形状,以为怪物,每人家有病疟者,则借去挂门户上,往往遂差。不但人不识,是鬼亦不识也。”一只风干了的螃蟹,大家都不认识,因其形状可怖,秦州(今甘肃天水)土人竟“以为怪物”。谁家有人得了疟疾,就借了挂在门户上,连鬼也不认识,被吓退,病人由此痊愈。

  所以,鲁迅在《今春的两种感想》里说“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是很可佩服的,不是勇士谁敢去吃它呢?”据史料记载,古人吃蟹始于“蟹胥”。郑玄作注的《周礼·庖人》有记载:“荐羞之物谓四时所膳食,若荆州之鱼,青州之蟹胥。”御厨给周天子做的菜,其中有一道叫“蟹胥”。青州,就是今天的山东半岛;胥,就是螃蟹锤碎后的肉酱。按照《周礼》成书于汉代来分析,最晚在2000年前,螃蟹已经成了贵族餐桌上的精制食品。这也是中国最早对于吃蟹的文字记载。

  到了《齐民要术》成书的魏晋时代,螃蟹已经有了蒸、炸、面拖、酒醉等各种烹饪形式。一种用糖腌渍保存螃蟹的方法更是被重点介绍。这种糖蟹,在后来数百年中引领了中国人吃蟹的主流方式。值得一提的是,《齐民要术》的作者贾思勰也是青州人。可见从汉代开始,一直到南北朝的五百多年中,山东人一直是吃蟹的主力军。

  唐初年撰成的《晋书·毕卓传》记载了晋朝名士毕卓饮酒吃蟹,“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这种持螯饮酒、微醺快意的状态,很快成了文人名士们的模仿对象。由此开始,螃蟹从简单的食物,上升到了一种生活态度的诠释者,后来不少文人士大夫将吃螃蟹当作雅致的风尚。

  到了经济发达、物质富足的宋代,无论宫廷还是民间,做蟹手法花样翻新,出现了诸多知名菜,其中尤以“洗手蟹”和“蟹酿橙”为最。宋代《吴氏中馈录》记载“洗手蟹”的做法:“生蟹剁碎,以麻油先熬熟,冷,并草果、茴香、砂仁、花椒末、水姜、胡椒俱为末,再加葱、盐、醋共十味,入蟹内拌匀,即时可食。 ”光配料就不下十种,味道自然是美。而“蟹酿橙”在手法上更是精致而奢靡:剔取蟹肉装入掏空的橙子中,放进甑中,用酒、醋、水蒸熟,用醋、盐供食,香而鲜。

  明末清初的李渔,则把吃湖蟹上升到了类似于宗教信仰的崇拜,他说蟹是他的命,每年湖蟹上市之前他就要准备好买蟹的钱,并称之为“买命钱”。而蟹的烹饪,不能煮、不能煎、不能加佐料、不能加配菜,只能蒸了自剥自吃。在文人们的追捧下,成为“网红”的湖蟹价格自然不菲。清代曹雪芹所著《红楼梦》里说,刘姥姥目睹大观园里一顿湖蟹宴的花费“抵得上穷人家吃穿用度一整年”。

  开海以来,山东人关于海鲜的盛宴早已拉开帷幕。作为古代的吃蟹大省,山东的螃蟹多为海蟹,尤其是胶东沿海一线大多为梭子蟹;另外,得益于黄河入海口与丰富的湿地资源,山东也拥有高品质的大闸蟹,主要产地是东营的黄河入海口与济宁的微山湖。

  江南一带吃蟹很讲究,有专门的“八大件”,这种吃法称为螃蟹的“文吃”,不浪费螃蟹的一丝一毫,精细程度让人惊叹。而豪爽的山东人吃螃蟹多用“武吃”,靠的是手上的劲儿掰,半只梭子蟹直接送进嘴里,连皮带肉一起嚼,杠恣儿来!

  吃蟹是一门学问,买蟹也有门道,挑螃蟹时要仔细:一看颜色,新鲜的蟹“青背白肚、金爪黄毛”,背壳呈青绿色且有光泽,腹部洁白且饱满,而且可以连续不间断地吐泡;二看个体,要选个大而老健的,这样的螃蟹肉质更紧实;三看肚脐,肚脐要向外凸出,无论是公蟹还是母蟹,一般都膏肥脂满;四看蟹毛,蟹脚上要蟹毛丛生,腿部坚硬、很难捏动的螃蟹最肥满;五看动作,鲜活的螃蟹蟹鳌夹力大,蟹腿完整,爬行快速有力,动作敏捷活跃。

  梁实秋说:“蟹是美味,人人喜爱,无间南北,不分雅俗。”说这么多,不过是提醒你——该吃螃蟹了!

  (大众网·海报新闻编辑 刘峥 综合光明日报、人民网、好客山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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