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上的麦子之二从沉睡中苏醒(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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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上的麦子之二从沉睡中苏醒(散文)

作者 崔洪国

日头升了落了,日子来了去了,冬天向着春天的迈进中,有时是阳光灿烂,有时是朗镜悬空,有时是彤云密布,有时是风过林梢。挺长的日子,那些麦子见不到一丝一毫的动静。过年那会,庄稼人顾不上,年过完了,地里去一趟,是那样,去一趟,还是那样。是这个冬天太过寒冷,把那些麦子冻坏了。还是这个春天太干涩了,麦子缺水了。这一开春也下过几场雨,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这几个节气都或多或少有个几场雨,虽然稀落了一些,但也没有如油那般珍贵。莫非这麦子比以往娇贵了。还是今年春天的季候不同以往,跌宕起伏,麦子等待着天气稳定了,静候着一场春风,一场透地的春雨把她们唤醒。乡人的等待中,犹疑中,彷徨中,不知不觉的一场风,一场雨,那些可爱的麦子就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了。

好像她们商量好了,一夜之间,平原所有的地里就汪鲜翠绿了。这种绿不同于田间地头那些渐次开放的桃花、梨花、杏花。在平原深处那些花的开放是一种点缀,不像胶东山区的那些苹果呀、梨呀,成片成片的,盛放的时候是一片万紫千红的花海。平原田埂上的那些花是这里一树,那里一束,零星地点缀在故乡的平原和村落的旮旮旯旯。今天给你一个惊艳,明天给你一个惊喜。今天是主角,明天就退场了。那些麦子可不一样,麦子苏醒了,田野绿了,那种绿是浩瀚的,无穷的。尤其是在坦荡无际的鲁北大平原上,那种绿涛是平铺到很远很远,你眼睛看不到的远方。那种绿会让你感觉故乡的平原原来是那么博大深邃。春深似海,绿涛无边,季节的强大力量唤起的生命的苏醒和蓬勃的绿意成为平原春天里最美的放歌和色彩。乡亲们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安放下来了。老人们的脸上也有了笑意,那些叔叔大爷也用不着一根一根磕烟袋了。

刚开春,麦苗还没有长高,麦田青青,像绿色的草甸和地毯,踩上去软软的。麦子比那些草甸上的草泼辣多了,城市的绿化草坪天天要有喇叭提醒:请勿踩踏草坪。麦子才不怕呢,你今天踩上去,第二天一点痕迹也没有。因为麦苗生命滋长的那段日子,一天一个样,那种踩踏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春风荡漾的日子里,我们就到麦田里放风筝。麦田里没有车来车往,可以疯跑,麦苗就是一张绿毯,累了可以躺在上面,望着美丽的风筝在蓝蓝的天上飘,飘着飘着说不定就能摘一朵彩云回来,那实在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我记着儿时的风筝是父亲和哥哥给糊的。有时有类似宣纸的很软的那种彩纸糊在用竹篾扎的风筝架上,有时是用《杜鹃山》的年画糊的,两边追上长长的风筝穗。风筝线一松风筝就飞上高高的天空了。有时风筝看不到了,还能看到风筝穗在风中摇摆着。

风大了,拽着风筝向天空的远处飞,我们就跟着风筝在绿油油的麦田里跑。一片绿色的海中到处都能看到我们奔跑的影子。当时我们一起放风筝的有我,有二叔家的秋华和三叔家的红军哥哥。有时几个人放飞一个风筝,有时一人一个拉着一条风筝线在田野上跑来跑去。我们经常放风筝的地方有六亩地和台田沟,还有在我很多文章反复出现的西崖,那几个地块的中间都有一口井,井沿都用高出地面的砖块围着,提醒我们在田野里奔跑的时候避开。井水很清,有时我们也会在井边向着井里望,清清的水中映着我们童年灿烂微笑的脸庞。往井里投一块砖头,那些笑脸就荡漾成涟漪,分不出是我的还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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