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墨“浪迹山间”——著名画家岳海波忆写生之路

文化视界·2021-04-04 17:01·文化视界

我的浪迹其中

《大王没叫来巡山寻山的画家串成串》

“大王没叫来巡山，巡山的画家串成串”，这是我前年画的一幅画的题目。这两年兴起外出写生，且不论画种，无问东西，天南地北，走哪画哪，我也顺流而下，浪迹其中。（有这么个词吧？）好像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叫特点吧。

《泰山娘娘庙》

我学画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兴画工农兵形象，其实就是画的慢写头像，或者说是画的比较快的素描头像。央美的靳尚谊、浙美的顾生岳、广州的伍启中等等等等，画的可好了，都是我们学习的范本。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又兴了一阵画连环画，周思聪、吴山明，包括王沂东、田黎明、俞晓夫等等大家也都“浪迹其中”。现在，每次浪迹其中的“巡山”，都是山水画家在头里冲锋陷阵，我们这些人物、花鸟画家在后面放冷枪，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断尝试变换手法。三来二去，有时也能滥竽充数。咳，自娱自乐谁不会呀！但从去年开始我几乎是金盆洗手。有一次没洗干净，陈全胜老师邀我去泰山后石坞画松树，去了几天，不在状态，回来把画都撕了，就留了一张。好在泰山风光不错，算是“大王叫我来巡山，我在山上转几天”，其实也羡鸳鸯也羡仙，就是浮云遮望眼一一没见。说实在的，自信心备受打击，后来几度有友邀去风光很好的地方“巡山”，也没敢“浪迹其中”，呛着了。（当然也有其它原因）

2008年岳海波老师与刘进安、党震两位老师在陕北米脂申杨崖

2016年在老地方，但岁月有点上脸

过去从没画过水墨的风景写生。2008年秋天，我和党震老师带学生去陕北米脂下乡教学，与首师大美术学院的院长刘进安老师在一个村里，姬岔乡申杨崖，看刘老师和党老师画水墨的写生，颇受刺激，有点“技痒”。刘老师返校的时间早，走时他把剩下的一本册页，撕下来，把画带走，把没画的留给了我，我都没带画国画的工具，借了学生的笔墨，从此开始用水墨“浪迹山崖”，其实就是每年的秋季到米脂申杨崖画黄土高原的风景，平时并不画风景写生，只是每年的秋天去陕北画点。最后去是2016年秋天，刘进安老师带着他的学生，党震老师调入首师大，带着他的学生，我带着我的学生一起在申杨崖画画，我从那以后再没去过，非常非常想念陕北。正是因为有了浪迹申杨崖的资本，所以才敢在这几年的写生大潮的队伍里浪迹其中。

《申杨崖美术公社》岳海波题

其实我不想把自己的这些画归为山水画，或者是山水写生，我希望它是风景速写，或是风景写生也行。因为一归于山水画，就有一套把戏，一套程式，一套体系，以不变应万变，它不管你天气，不管你心情，不管你什么地方，甚至不管你什么感受，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而且攻无不克，永远都画不坏，我不敢说永远都画不好，但起码没有“在场”的感觉。但那时党震老师就有这个本事，他会根据当时的天气，当时的感受，当时的心情，画出或凝重深沉，或轻松愉悦，或宁静平和，甚至甜美的如同奶油蛋糕的作品，他的画让我备受刺激，严重时会寝食难安。我们那时在陕北窟洞的一个大炕上睡觉，我无奈只能用打呼噜，对他实施定点打击，终于在最后几年将他排挤走了，我才高枕无忧。辨证法的观点，凡事有利有弊，这些年没人让我“备受刺激”，时间长了，画的多了，我也有了一套把戏，一套程式，不问东西，不管天南地北，一概攻无不克。很苦恼，有时寝食难安，有时非常非常想念党老师……这也是我这一年多不出去写生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