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山东故事 | 寂静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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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呈祥

2019年11月中旬的周日,我再次踏上了故乡。一路上经过诸多的田野、村庄,随着距离的缩短,心情甚觉愉快舒爽。而路边的喜鹊,也似乎解我之意,叽叽喳喳引路在前方。此时此刻,那故乡曾经的所有,在我脑海中检索翻篇忙,村庄依然是我最熟悉、最亲切、最热爱的地方。故乡的炊烟、小河……还有鸡狗鹅鸭、猪牛羊那热闹的欢唱,在村庄上空不时回荡。村庄的乡土气息,在想望的知觉中,不断涌动着我的心房……

携同夫人我驾车在村庄穿行而往,直至我家的门房。哥哥也在大门口迎接张望,嫂子早已做下我爱吃的饺子,而那准备好的美酒(喝酒不开车)及佳肴正不断地散发着芳香。那种浓郁亲情的氛围,一下迎面扑来,直灌入我的衷肠。自父母离世后,情亲的感觉,一直在我心中愈加珍惜包藏。

每次回故乡,我总是习惯在村庄内转转、看看、望望。摸摸砖瓦、扶扶墙,站在街口,南北东西去胡同瞄望。似乎期待目标的出现,会有个童年的好伙伴出来好中枪,然而漠然的等待,让我空欢喜一场。而喜欢倾听家长里短的乡间故事,也撩拨着我的内心直痒痒。这还是我娘在世时,我家是个耍场。邻居的媳妇、大婶和大娘,都喜欢到我家拉家常。村内的人情世故,每个人总是一个个带来往我家里装。故事是那样的鲜活,也把新时代发展步调跟上。由此,这让我又想起了娘,更增添对娘的思念和回想,心情不免充满了一丝丝惆怅。

我依然走街串巷,不断追寻往日的童年的美好时光,仿佛孩童的欢笑依然有着余音绕梁在回荡。可眼前,处处是道路宽敞、高屋新墙,早已失去旧日的模样。我边走边望,回想的思绪在时空中不停流淌,猛然遇到一个不熟悉的媳妇和一个熟悉的老大娘。大娘习惯地唤着我文生的乳名,率先开了腔,问问我何时来,工作怎么样。我客气寒暄着回答,而媳妇却投来异样的眼光,对我上下直打量。大娘看出媳妇心思,忙给她介绍:那是在城里工作的、是宋广泽家的最小的四儿郎。看得出媳妇只认识我哥哥,笑说我长得“俊俏”和他们长得不一样。那说笑声里,分明透着故乡人特有的憨厚淳朴和善良,在胡同里轻柔飞扬。我继续慢慢走着四方,村庄寂静的还是占住了主场,也没见其他人出来张望,更没听到家禽啼鸣和欢唱。当我走进村里的小广场,这里是往日村民集中最热闹的地方。而现在发现有几个老人依墙在那里聊闲地晒太阳。我看到一个个白胡子,好像不知道谁下一个无声的口令,瞬时翘起,转到我这一方,而且阳光下显得格外飘然明亮。我注视着这几个老人,都是我所熟悉的大叔、大爷甚至是老爷爷,仍然有着当年他们身强力壮的模样。只是那时我小,老人并不把我这无名小辈放在心上,可如今岁月早已在他们身上染满了风霜。其中一位老人,将铜烟袋锅子,在石头上磕的铛铛响。问问我是哪里来的小子,却又来自何方?奥,我客气热情地回复:我是宋广泽的四儿,来回家看看哥嫂,想想父亲和娘……老人听罢,低头有所想。对我说:我和你父亲广泽同一年长,好人啊!他健在时,为村里办了不少好事,对人热情又善良,只可惜他过早的……一提起我父亲,让我伤心的眼泪直挂眼眶,难以抑制的情感回头暗暗擦拭并装作坚强,把因哽咽的激动硬硬压回去往自己心里装。

离开了村里小广场,我漫步走出村庄。站在西岭高坡处瞭望,地里满眼是绿油油的麦苗生长正旺。它随着微风摆动扫描摇晃,大有去和白云一起为清洁蓝天帮忙。而回头再俯瞰村庄,被东边的鸡冠山环抱,只是少了绿树的掩映显得空空荡荡。那炊烟不冒(现在大都用煤气做饭),似乎锅不动瓢不响。别说猪牛羊,就连鸡鹅鸭也不知跑到哪一廂,偶尔只听的小小狗儿梦呓般地叫几声汪汪。阳光下,整个村庄,被排排瓦片蒙上恰如地毯的淡淡红装,依然寂静的没有人走在其上。听三哥讲,村里之所以寂静,因为年轻的人都外出打工挣钱,目前比守地种粮还要长,致使有不少耕地也撂荒,因而只剩下老人在家把孩子叫看抚养。另外家家户户都盖上遮阳的瓦房,院子里不再种树,都被水泥抹平又抹光,这样更方便来晒粮。各条街不再允许栽树,全部砍掉,据说要把文明创,这样显得整洁更亮堂。

寂静的村庄,已不同于以往。寂静的让我陷于深思,让我仿徨。但我还是希望青年能够回到村庄,让村庄继续更加鲜活沸腾,恢复绿树红瓦那生机盎然的模样。也许这是改革转型时期,村庄所特有短暂宁静的现象;也许它是在用不动声色的宁静来思考和酝酿,不断积蓄建设和发展美丽乡村积极奋发向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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